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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孩今天依舊早起,他撥了第一通電話跟最要好的男性朋友說「 我愛你 」。朋友笑他神經,男孩說「我還是愛你的呢!」

到了打工的地方,他也跟最疼他的上司說「我愛你。」

上司笑笑「是不是又闖什麼禍啦?」

男孩說「我是真的愛你啊。」

 

連續幾天,終於他跟每個要好的朋友都說了「我愛你」,大夥覺得他又在耍寶了,收集「我愛你」像在收集便利超商的點數公仔。

 

有一天晚上,他去了常去的pub,裡面正瘋著世界盃足球賽,人們呼喊加油揮灑熱情,一向愛熱鬧的他卻羞澀地假裝尋人,但實際上沒一個認識的。

他要找的是一個女孩,是他ㄍㄧㄥ了許久想認識卻又缺乏勇氣的暗戀,他看著那女孩在吧台工作,每次有機會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更拉近距離,但他都輕輕嘆息放過,無數個夜就只是欣賞著女孩調酒的美妙身姿。

 

但今夜男孩終於鼓足勇氣在某個最近的錯身點跟女孩說話了,開口第一句就是「我愛你」!

女孩愣住了,羞紅著臉酒杯差點滑手,半晌才笑著說「你大學還沒畢業吧?我都可以當你姊姊了?」

男孩聽了不知是失望還是覺得自己魯莽,懊惱地猛喝了幾口酒。女孩看了不忍,小聲地安慰他「好啦~看你每次來都這麼乖地坐在這裡,我就勉強喜歡你一下好了。」

男孩一高興居然脫口承諾每天都來跟女孩說我愛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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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事實上那是男孩最後一次去那家pub了,一個月後男孩的朋友們都接到通知,說男孩快要離世了。

 

大夥不相信,趕到醫院見他。

男孩虛弱地睜開眼,笑了笑說「我愛你們。」

朋友們不知該說些什麼,「我們愛你」這簡單的四個字在彼此震驚悲傷的眼神中硬生生地又吞了回去。

 

男孩笑笑,他把最後一次最珍貴的「我愛你」送給了父母,並在黎明時擁著眾人不捨的愛意安靜地走了。

 

pub裏的女孩呢?

她心裡仍想著那個沒有實現的承諾,晨昏日夜掛念著男孩,怎麼樣也無法揮去那個夜晚男孩的那句「我愛妳」的悸動…

 

她四處打聽男孩的消息,就在世界盃足球賽結束後,奧運即將開始之際,但pub裏沒人知道男孩已經死了,早在好久之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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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還是不斷地尋找男孩,他不懂傷創死寂的心在那一晚為何深受感動以致難以忘懷…只因那是男孩在人世最後最純善的愛戀,能融解世間一切疏離的懷疑的冰封的障礙,但女孩以後也不會知道了。

 

於是,她燃起吧台黑暗中一點光亮希望的蠟燭,對著空的酒杯。

「我愛你!」女孩也這樣說著,依然期待男孩前來兌現承諾。

 

小說<我愛妳> 文/天際線Skylin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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